风花雪月不肯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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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情

别扭大学生恋爱实录



钟情

 

嘻哈算是小众爱好,虽说大概男生多多少少对这种酷帅有型吸引注意的乐种心存好感,会真正费心深入了解的毕竟也是少数。

因此地方“嘻哈圈”多数也就那么大,一定水准玩在一起的也就那么些,某些意义上,某略有名气rapper出点什么情况,就跟社区居委似的,热闹很快就能传遍整个小圈。更何况是毫无顾忌、大摇大摆地把那点事儿写进歌里,传到网路,办起live,歌手们之间的文斗、纠纷,基本都是这么解决,或者越闹越大的。

然而最近传得最玄的,倒不是什么厂牌又闹内部beef,什么歌手再结梁子;一帮指环项链摞起来十几斤、铆钉头巾随身带的大老爷们,每天小姑娘似的凑在一块儿,悄咪咪聊的都是一件事——

Ray那家伙,是不是谈恋爱了啊?

 

Ray这人,在当地圈子里算是小有名气。风格独特吊诡,热爱狂风暴雨式节奏,嘴皮子溜得吓人。偏偏还有点文化,写词咬字又不是狂吼乱叫那挂,算年轻一辈里冉冉一颗新星。他不爱抛头露面,少有同他私下有些来往的都直说有才归有才,实在脾气太暴。

因此他一首现场一战而红后,不是没有凑上去拉拢投靠的,然而无一成功。玩嘻哈的多少心高气傲,久而久之Ray这个名头在圈子里成了个神秘的代号,有人追捧有人唾弃。但不管其他人怎样,Ray本人是始终不回应、不搭腔,该写歌写歌该唱唱,酷得一批。

这么个人,怎么还能谈恋爱呢?

要说证据,其实谁也拿不出来,毕竟他跟所有人都不熟,自然没可能到处透露自己的婚恋情况。但恋爱的心情,有的人写在脸上,有的人写在眼睛里,而像Ray这种人的,大摇大摆写进歌里,就非常拉仇恨。往常他哪一首不是批判社会批判世界,拽得二五八万就差没明说老子天下第一凡人谁都看不懂。

然而这阵子,他好像就突然有人看懂了,孤寂的心也有人安抚了,世界里开满花了,你的笑容刻在我心里了。画风陡然一变,虽然不明讲,歌词却字里行间透出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粉色气息。乍一听还以为哪个少女系rapper来了。

听得圈子里无论是追捧的还是不屑的,都在心里缓缓打上两个问号。

咋回事儿啊这个Ray?

又是哪路神仙下凡收了这神通?

 

 

而现在这个被谈得沸沸扬扬的传闻主人公正站在男生宿舍楼下,等人。怀抱花束等在楼下不算少见,然而这人,一八六大个子,穿一身黑,神情冷酷,却抱了一大捧玫瑰等在男寝,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找错公寓楼,或者是约会半途跑来找情敌茬子来了。

安迷修听说了这事儿已经是辗转了好几张嘴了。他不可置信地几步跑去露台探头向外看,果然一个熟悉的身影笔挺地站在那儿,正好是能从这里看到的位置。他看了好几眼才慢吞吞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好几下,才颇有点不情不愿地拨出那个号码。

楼下的人很快接起来,两人隔着网线和两层楼的距离沉默半天,还是他先开了口:“你干什么呢?”

雷狮没答话,直截了当反问:“你还生气吗?”

“……”

本来早已经灭下去的郁闷可以说立刻卷土重来,安迷修难得没好气地说:“你说呢。”

“你往外看看。”

“看着呢。”

“……”

雷狮在楼下抬起头来,视线正好同他撞个正着。他皱着眉,倒也不是生气的样子,好像是在认真苦恼眼下这个情况。雷狮一天的二十四小时里大概有二十小时处于旁人不敢接近的暴躁时间里,像个幼稚的喷火龙。然而他的好相貌也是出名的,安迷修这么个自上而下的视角里他都很好看,虽说一张光彩靓丽的脸蛋着实很臭。

安迷修想着默默叹了口气,心说得了吧,他又不是不知道雷狮是个什么人。但就这样他还是选择了他,这可不是他自己作孽么。

他对着手机说了声等会,转身换鞋打算下楼。室友问又哄男朋友去啊?他只有无奈地笑笑,出了宿舍才发现对方始终没挂电话,举到耳边一听,雷狮没什么好口气地在说:“这次是我哄你吧。”

“你还说。”安迷修懒得和他争,心里却清楚自己早没脾气了。他噔噔噔跑下楼,对方才见他,便把怀里那一大捧花塞进他怀里。非常雷狮风格的花束,张扬绚丽,而且一看就价值不菲,引来一片注意。

他都有点抱不稳,在围观的视线里还有点脸热,忍不住小声抱怨:“又买这种没用的东西。”

“又没花你的钱。”雷狮满不在乎,冷冷瞥了一眼路过偷瞄的人,又回头看他,“你不喜欢?”

“…还好吧,我又不是小姑娘。”

“我看你在我窗台载那一排花花草草,还以为你挺喜欢?”

“那不一样。”安迷修不想跟他争论这两者的区别,抱着这花走了一段路,心里总觉得有点臊得慌。然而身边这家伙神色泰然,他跟安迷修待在一起的时候倒确实好像没有那么大火气,原来他那帮朋友损他时总说他找了安迷修就像找到个灭火器,给自己和身边所有人都上了层无形的保险,令人安心许多。

两人肩并肩走着,安迷修埋头琢磨来琢磨去,总觉得买花道歉什么的,怎么想都不像雷狮的风格。他想着从花团里瞄了雷狮一眼,却发现对方正偏头瞅着他,一手揣在口袋里,眼神专注。

他不皱眉的时候就显得认真而专情,实在是把那张脸的杀伤力发挥到百分之一百二,怎么招架得住。

安迷修没出息地心使劲跳了一下,默默把下巴又缩进花束里收回视线。雷狮却不乐意了,问:“想什么呢?”

“想你今天不对劲。”安迷修说,“送花这招,谁教你的?”

雷狮挑眉,虽然没开口,答案就几乎写在脸上了。安迷修见状接着道:“我猜猜,卡米尔?你又麻烦人家了?”

“你管那么多,我自己百度的不行吗。”雷狮凶巴巴道,“你就说你喜不喜欢吧。”

安迷修不说话,他又说:“不喜欢还我。”

“已经送出来的东西哪还有收回的道理,”安迷修抱紧了怀里的花,“喜欢,喜欢行了吧?”

“那还生气吗?”

“…早不气了。”

“那喜不喜欢我?”

“?”安迷修抬头看他,“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是你男朋友,说句喜欢就是得寸进尺了?”雷狮也看他,“说不说,不说我在这亲你了。”

安迷修:?

他说着还真停下来。他们已经走到临近后门的小树林附近,这个点没太多人,安迷修完全相信他这人说到做到。他又不要面子的。

也亏得这个点没人,两人站在远处对视半天,安迷修朝他招招手:“那你凑过来。”

雷狮一边念叨事多一边还是附耳过来。

瞅着左右无人,安迷修抬胳膊揽住他,一口亲在他脸上。雷狮还没回过神他已经退开了,快走两步到光线下去,不给他任何任何发挥的机会。

雷狮笑起来,慢悠悠跟在他后头:“你也就这点本事。”

“爱要不要。”

“要,怎么不要。”雷狮伸手捏了捏他发烫的耳垂,被他晃着脑袋躲开了。

 

 

一直走出校门安迷修才想起来问:“你带我去哪?”

“卖掉。”雷狮看着手机随口说。安迷修没好气地看他,他才抬头道:“除了我还有谁买?带你看场演出,去不去。”

安迷修迟疑地看了看怀里气势宏大的花束,还没开口,又听他说:“不去也得去。”

安迷修踹了他一脚。

附近就是江岸风光带,雷狮租了辆观光自行车载着安迷修走,捧花放在车头。安迷修全程心如止水地把脸贴在对方背上减小存在感,直到他吱呀一脚刹车差点给他甩出去。

雷狮带他来的是一个小型livehouse,门口已经开始人头攒动,不时有兜帽的、染发的、戴个大金链子的人士来来往往。安迷修也算是跟着他见过些场面了,雷狮在圈子里又是个不交际不搭话的,他便也一直乐得不把其他人放在心上,只跟着当个普通观众。

然而今天好像有哪里不一样。刚一到场安迷修就感到有些视线明晃晃射来,他回头去看,才发现望这边看的还不少,还都不掩饰,同他对上便笑笑,神情或暧昧或探究,还有扼腕惊叹的。

搞得安迷修莫名其妙,整个摸不着头脑。

雷狮锁了自行车过来把花往他怀里一塞,见他东张西望个没完,皱着眉问:“看谁呢?”

“有人在看我们…你不觉得吗?”安迷修小声问,“你是不是跟谁结仇了啊?”

雷狮也抬头张望了一下,倒没觉得有谁在看自己,还是冷着脸牵起他往自己身边拢了拢才向里走。场馆里熙熙攘攘,不时有人高声笑着聊天、互相打招呼。安迷修仔细留意了好一会才打消了雷狮惹了事的猜测,因为围观的眼神比起要上来挑事,可能更多的接近……小学隔壁班班长找了个小女友?

不过他没能进行进一步的观察和推测,雷狮已经很不爽地把他下巴给掰到自己这边了。等到演出开始,更是没有余闲再东张西望,热情的人群随着台上的演出叫喊、喝倒彩,整个视野只有舞台骄傲地亮着,接受众人的肯定和呐喊。

饶是并不算了解,已经跟着看过好几场的安迷修也跟着兴奋起来。他想到他看雷狮的第一场演出,那时他们还没有在一起,雷狮只用那短短三分钟便彻彻底底地让他死心塌地了。

他大概是天生的王者,暴君,嚣张恣意,耀眼得不得了,恶劣的性格只能是让他在舞台上更引人注目。想着安迷修抬头去看他,雷狮一手松松揽在他肩上,低下头来嘴角还带着笑。

安迷修伴着脸热和心跳意识到他是完全栽了。

他不会想到自己的神情落在雷狮眼里是怎样的。雷狮挑挑眉,在撼动人心的乐声里低头去吻他。舞台上的尖叫和身边的笑闹一概入不了他们的耳,一曲结束,雷狮贴着他嘴唇笑道:“还嘴硬,明明这么喜欢我。”

安迷修抬手按着雷狮的心口,那里震动的音量分明同他不相上下——他同样不甘示弱地笑笑:“你也是。”

 



(演出结束不出半小时,歌手Ray和他小男友的亲昵照片就传遍了整个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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