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雪月不肯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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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碱性劣等生

请安安食乖乖雷


恶碱性劣等生



 

安迷修坐在宽敞的布艺沙发上,很有点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打扮贵气的中年女子叹了口气,终于做出结案陈词:“事情就是这样,我不得不再次来麻烦小安老师,还请你多加考虑一下。”

安迷修闻言一下挺直了腰杆,张了张嘴,可是迎上对方复杂的眼神,气势又逐渐弱下去,最后十分没有排面地回答:“真的非常抱歉,与报酬无关,您也知道的,在下其实不大擅长应付他……”

“你说笑了,”妇人苦笑一声,“不怕告诉你,自你离开后小狮就一直同我们赌气。这孩子犟脾气上来了谁的话也不愿听,他总认定是我们赶走了你。”

“……”这是什么偶像剧的操作?安迷修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为难道,“可是就算这么说,您之前不是……”

他顿住不说了,这样的话说出来似乎是他有什么怨言似的,想想觉得不妥,又改口道:“实在非常抱歉,您还是另请高明吧,他是很聪明的孩子,相信他试着接触过别的老师后很快能够恢复过来的。”

他这话说得自己都不相信,这当然不只是一个老师那么简单。妇人垂眼凝视他,两厢沉默良久,她悲戚地开口:“我们这个年纪,唯一的盼头只有小狮了,真的不希望他因为这种原因断送自己的前程,小安老师你应该能够理解。就算我们求你,现在只有你可能改变他了。”

“您别这样说,什么求不求的……”安迷修一个头两个大,他原本就不擅长拒绝女性的请求,又是长辈,更何况对方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内心挣扎好一会,低声问:“可以先让我见他一面吗?”

妇人双眼亮起来,立即道:“当然,谢谢小安老师,我们家小狮就麻烦你了。”

……我还没答应呢。安迷修摇摇头,却还是起身随她进入里间。

站在那间熟悉的卧房门前他明显感到气氛凝滞。妇人抬手敲了敲门板,房内毫无响动。

她向他苦笑着摇摇头,转而靠近房门轻声道:“安迷修老师回来了。”

一阵静寂。安迷修不由有些忐忑地想看吧,把我吹得这么神,这下大家都尴尬。谁知下一秒房门被打开,穿着家居服的少年杵在门口,神情冷淡地看出来。

安迷修下意识朝他笑了一下,雷狮的眼神冷冷在妇人和他之间扫了一圈,面上一丝喜怒也无。妇人不知什么时候安静地退开了,两人沉默对望半晌,雷狮终于一颔下颚,开了尊口:“进来。”


气氛可以说相当微妙,安迷修在一片死寂里坐立难安地翻了翻桌上散成一摊的资料,又抬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课本,没话找话道:“长高了哈。”

雷狮瞥了他一眼:“才三个月。”

“……是吗?”安迷修尴尬地挠挠头,“才三个月啊,我觉得还挺久的。”

雷狮微妙地看了他一会,很快把视线挪开。又没话说了,这样下去什么也解决不了,安迷修一咬牙,硬着头皮问:“最近怎么样?”

他已经做好了充足接受冷眼的准备,果然雷狮抬眼瞥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低声反问:“不知安老师问的是哪方面。”

安迷修没等回答,又听对方自顾自道:“事事顺遂,不劳您百忙中费心。”

“是吗,”安迷修看他一眼,“那我走了?”

雷狮半天没理他,安迷修仿佛讨个没趣,低着头摸了摸摆在桌上的笔筒,好一会听他闷闷说:“走了就别回来了。”

安迷修失笑,回头去看他。两人对视片刻,雷狮皱着眉没头没脑地宣布:

“我是很喜欢你,但这是我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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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迷修读大一就开始四处兼职。他成绩好,拿着奖学金下半期还琢磨着出去带个高中生,差不多够养活自己。趁着高考完脑子里还没彻底清空,拿着那个漂亮的高考成绩还算顺利,很快通过一个朋友联系上一位家长。

出面的是一个温婉大方的母亲,穿着简单却高雅。安迷修跟她谈起话来如沐春风,两人很快敲定了费用和时间,对方给出的待遇相当不错。

临别前安迷修挠了挠头,还是忍不住问:“您没有考虑过在正规机构给令郎报名吗?”

这户人家的条件显然不缺那点钱,对他这个没有什么经验的大学生还没什么要求,他想来想去心里到底有点犯嘀咕。

妇人闻言笑了一下:“我们不是没有请过年纪稍大经验丰富的名师,效果并不好。因为他性格不大好,我想也许年轻老师会比较好说话,到时还请你多担待。”

他这位新学生转户口多读过一年高一,算起来今年已经十八,而他今年也不过十九而已。

安迷修理解地点点头,想这倒的确是我的优势。

第二个周末他就见到了这个性格不大好的高中生。叫雷狮,跟桌前坐着倒是有模有样,讲了十来分钟安迷修才注意到人压根书都没翻对。

他索性放下教材坐近过去,把着他的手翻书。

雷狮断断续续听他讲了一会,心不在焉地想,这个老师身上还挺香。比先前几个糟老头可强多了,冲着这点他都没那么急着要把人气走了。

恰逢安迷修点着一个题问他听懂没,他骤然回神,装模作样地想了想,举手提问道:“老师,你坐我这么近是对我有什么想法吗?”

他那小老师顿了一下,偏头看他一眼:“不知道你希望我对你有什么想法。”

安迷修心里惦记着这家伙“性格不好”,得顺毛摸,得显得有意思,就没想板着脸做老师样。雷狮闻言果然挑了挑眉,一扫那副精神不振的样,认真答题:“当然是不该有的危险想法。”

安迷修抿了一下嘴,手上翻到一页习题:“写出来就回答你。”

“你当我是小学生吗?”雷狮笑起来,但还是顺着他低头看。

人总是对合眼缘的事物耐性三分。安迷修称不上多么优秀的老师,偶尔说不清的内容也会把雷狮晾在一边挠着脸自顾自纠结好一会,鼻尖冒一层晶莹的薄汗。他长得也说不上惊天动地,但看上去干干净净,就连抿着嘴写字的样子都仿佛有点可爱。雷狮对着他可以说一点脾气都没有。

对此他丝毫不感到愧疚,甚至毫不心虚、理直气壮地想,那我就是这样肤浅的人。

试课半个月,常年周末不着家的雷狮表现良好,即使安迷修真没有看出多么大的进步,雷妈妈还是相当满意。

雷狮原本是没想过翘他那个小家教的课,一来不想轻易给自己找麻烦,二来也没想着给他的小老师下不去台阶。何况玩得多了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回事,想着发腻。然而一个哥们电话他来百般邀请,反复强调人姑娘拜托着约了好几次,他这才不堪其扰地出了门。

一帮人像平常那样闹了一下午,晚上分散自由活动。姑娘人不错,也会玩,但他没觉着很尽兴,懒洋洋的提不起什么兴趣。

姑娘见状也挺明事儿,笑着打趣问:“今天没心情?”

雷狮本来还没那样想,坐下来这么一琢磨,隐隐居然真有些惋惜这一下午的时间,活活有种荒废青春感。看着那姑娘的侧脸,别说别人,自己都有点觉出自己心不在焉。

这可真是见了鬼了。

他抓抓脑袋点头,心说早先还不如回家跟那小家教待着有意思。一看时间还算早,想也没想起身打了个招呼就走人了。

一路上踢踢踏踏的死活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满脑子想着一个一本正经的家教老师,竟然还挺乐呵。

他把这归咎于小老师好看。

于是雷狮小少爷鬼使神差回到家时才七点来钟,正巧同面向自家门板轻轻带上门的小家教撞个正着。他抬手一巴掌巴在对方肩上,吓了他一个激灵。安迷修回过头来:“雷狮?”

“怎么,人还没见着这就要下班了?”雷狮居高临下冲他挑眉。

安迷修眼见着这才在亲妈口中“一出门不到半夜回不来”的小少爷突然出现,倒也没发表什么意见,只笑了笑道:“抱歉,以为你不回了。今天还上课吗?”

“为什么不上,不是便宜你么。”雷狮说着掏钥匙又开门,推着他往里走。雷妈妈送安迷修正要转身回房,又听门响,回头惊讶道:“雷狮?”

安迷修正在小声解释不算课时不收费,他矮雷狮半个头,被把着肩膀半拢在他的影子里还显得挺自然。雷夫人见状不动声色地眨了眨眼,随即笑着招呼道:“回来了就来吃饭,别耽误了小安老师一会下课回家。”

雷狮并不care耽不耽误小安老师回家,他要想的话留他下来过夜也不是不可以。他照例还是听不进去,盯着他的小安老师的发旋发了会呆,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你脑子还挺好使的。”

安迷修正费劲儿想一个有点生僻但好用的解法,冷不丁被夸一句,抬头心不在焉地笑了一下,眼神还钉在作业上:“谢谢,你也很聪明。”

然而雷狮还就爱看他那种总不按常理出牌,不知该说是心大还是迟钝的镇定样子,这也很没有道理。

除非他承认自己喜欢他,否则这种异常没得解释。

雷狮想,我喜欢他。

瞥了一眼他看起来浓密到显得有点沉重的睫毛。

我居然喜欢他。

又看一眼他鼓鼓的、因为思考而微微抿起来浅色的嘴唇。

……我果然喜欢他。

他接受现实得非常快,坐在那里一拍脑袋,上一秒认清自己的取向,下一秒就开始琢磨怎么把这个一本正经的小安老师哄到手。他追女孩有经验,不太确定适不适合放在安迷修身上,好在至少有那么点大致方向。

于是转天安迷修就收到他处了小俩月的学生的邀约。雷狮把一张硬纸壳夹在作业里,他回家批作业才看见。乍一看是张正经八百的电影票,翻过来一面却是手写笔迹,画得还挺认真,最底下写了一句:诚邀安迷修先生赏脸赴约。末尾还画了个星星。

安迷修翻来覆去看了一会那张别致的电影票——或者说请柬?然后发信息给始作俑者,对方坦荡荡地回:辛苦老师这么久,请您看个电影怎么了。

他一想好像也是这么个理,于是真的赴约了。雷狮财大气粗,到影院一指上映表让他随便挑,底气十足地告诉他:“我包场了。”

安迷修心里总有点回不过味来,愣愣地随便指了部有点名气的喜剧,两人还算和谐地看完那部不功不过的片,电影结束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哪里是报答恩师的态度啊。

彼时雷狮正站在M记的小窗口边打量广告牌,一手揣在卫衣口袋里,快一米九的大高个儿在举着冰淇淋的女孩子们中间鹤立鸡群——他一直没想通这小孩儿到底吃什么长这么高的。安迷修斟酌着叫了他一声,对方应声回头来,年轻的眼睛亮亮的,冲他抬抬下巴,做了个口型。

安迷修很快看懂他说的是“等我”。

他隔着人群看那个人,莫名有些心跳得不正常,于是他低头犹犹豫豫地揉了揉肚子,眨眨眼,试图平复那种有些陌生的感受。让他等着的人很快凑过来,见他愣在那里便问:“不舒服?”

“没有,”安迷修抬头看他,又被塞了一杯凉冰冰的冷饮。他手指无意识地蹭着杯壁上的水珠,一句疑问憋在嘴里好一会,最终还是拐弯抹角地问出来:“你今天是不是心情很好?”

雷狮没听明白他的意思,挑眉反问:“你想我跟你在一起死板着脸?”

“倒也不是。”安迷修老实道。他还是不大擅长处理这种情况,何况对象有点特殊——两人并肩走了一小段路,安迷修心里百转千回,憋得不行了,这才故作轻松地玩笑道:“只是你这样,我都要觉得你把我当小姑娘哄了。”

雷狮看了他一眼,皱起眉:“没当小姑娘。”

安迷修松了口气,正想把这页顺理成章翻过去,雷狮又接着道:“不过的确在追你。”

安迷修那口气险些梗在喉口。

雷狮的母亲同安迷修委婉地谈起这件事的时候安迷修心底并不以为然,他根本是没往那方面想过一丝一毫的。然而这下事实无情地证明了,知子莫若母。

那种感觉又上来了,安迷修垂头盯着地面,手里握着那杯冷饮,脑子里不合时宜的全是为人母亲温和而无奈的提醒。她说雷狮孩子气的一面相当容易心血来潮,喜欢上什么就一定要拿到手,但多数时候没个长性。小时候喜欢的玩具也是,长大了各式用品也是,家里堆满了被他冷落的乐器、绘本零零散散。最后雷狮母亲温柔地说:“小安老师年纪也还小,要你包容他辛苦了,有什么为难请告诉我就好。”

安迷修当时漫无边际地想到,简直像衣食无忧的幼豹,精力充沛,充满好奇,猎物玩腻了就丢掉……或者吃掉?

然后他听懂了对方话里话外的想要表达的,他答应了。

雷狮看着安迷修垂着头从衬衣领口露出的一小截皮肤,心里像有只毛爪子挠似的痒痒。但他没动,就那样安静地等着对方做出反应,他胸有成竹,把握十足。然而他那个小家教顶着影院里出来乱糟糟的头毛晃了晃脑袋,像是帮助自己清醒一样,然后抬起头来,说出口的却完全跟他想听的南辕北辙:“为什么?”

雷狮还琢磨着泡他这个讨人喜欢的小家教,想也不想答:“我还挺喜欢你的。”

安迷修盯着他的眼睛没说话,抿着嘴好一会终于放弃措辞,干脆地摇了头,又补充道:“我们没可能,雷狮。”

雷狮想过他或许会拒绝,但没想到会这么不留余地,自尊让他很快地皱起眉,硬梆梆道:“给我个理由。”

安迷修还是摇头。

不知怎么的,雷狮立马想起母亲那个含义丰富的神情,眉头一皱:“我妈跟你说什么了?”安迷修又说没有,然而雷狮这次完全没信,直接道:“她不会动你,放心,我去跟她说。”

他满心以为是家人为难他了,想着这点事儿他随便就能摆平,只要对方愿意。虽说相处不长,但他自认清楚这人性子,嘴上不怎么说,要一旦认定个事儿,那是驴都拧不回来。同理,他要对他真有点什么,绝不是他妈柔柔软软一两句话能说动的。

他是完全没想过别的可能,更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为他摆平什么,什么都白搭了。——那位小安老师很快再也没有来给他上过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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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说长不长,但能改变很多。

春夏交替的时候天变得非常令人难以捉摸,下午还艳阳高照,临五六点就开始阴云密布。雷狮偶然往外一瞥,看起来是要下雨了,才不过挂了个电话的功夫再看,已经滴滴答答开始掉雨点子。

等到上课时间安迷修没有到,电话打不通。屋外大雨滂沱,雷狮有心出门接一下又怕错开,只好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拨给他,一下也顾不得端架子了,实在是这雨下得人心里发憷。打到第四个才被接起来,那边安迷修的声音淹没在惊天动地的雨声里,雷狮问了好几句才听清他说抱歉,问能不能请假一天。

雷狮知道他那个人,立马问他在哪。安迷修支吾几句才讷讷道:“我骑的自行车来,刚才崴了一下。”

他想也没想拎了把伞就下楼,雷妈妈在身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雷狮找到人的时候安迷修正有些局促地站在一家便利店的屋檐下,浑身湿哒哒的,顺着发梢向下淌水,白色的衬衣贴着皮肤显出一点肉色。他两步过去拿纸给他随便擦了擦,就背对着在他身前蹲下来。

安迷修手里拎着雷狮那把黑色的大伞一时没回过味来,愣愣地盯着他宽阔的脊背,下意识想这家伙,平时不觉得,这么一看还真是人高马大的。雷狮见他迟迟没有动作,不耐地啧了一声回头来看:“磨蹭什么?”

“你要背我?”安迷修立即摇头,扯了扯自己湿得穿不住的衣服,“我身上都是水。”

“那你是要我陪你在这里等?”

外面一片汪洋,整个世界灰蒙蒙的,说话都得扯着嗓子来。水越积越深,再拖下去他也长不出翅膀来飞回去,何况拖着个伤腿,安迷修索性也不矫情了,顺从地往雷狮背上一趴。

雷狮不说一身蛮力,背个安迷修倒也说不上太费劲。安迷修两手环着他脖颈,把伞整个罩在他头顶,两人沉默地淌着水往前走。大雨倾下来的动静就像走在瀑布里,闷雷阵阵,有一点末日一般的味道,雨点落在伞面,敲打着鼓膜,绵延出一章沉闷无趣的乐曲。视野里一片模糊,只有雷狮的发梢和一点侧脸,棱角分明,神色冷淡。

安迷修脑袋无处安放地埋在他颈侧,不由自主有点分心地想,这家伙究竟是喜欢不喜欢他呢。

他也不过十来二十岁的年纪,理智说着雷狮是他的学生,然而毕竟做不到完全的心无旁骛。他不知道这人在他人面前都是怎样的,可他捧上来给他安迷修的,确实都是非常恳切、炽热的单纯的喜欢。他没有被别的人这样认真地喜欢过,心里也拿不准到底该不该回应,该怎样回应。

两人各怀心思,不长不短的一段路很快就走到尽头。雷狮在楼下把他放下来,安迷修淋了雨只觉得浑身发冷,对方鼻尖却冒着点细汗。

跟他说过谢谢,安迷修正要抬手按电梯,又被拉住了。雷狮盯着他看了半天,伸手把他湿漉漉的刘海整个往上一撸,露出光洁的额头,这才满意般点点头。

他摸摸自己湿成一绺一绺的头发,无声地笑了笑。

回到雷狮家安迷修先被撵着去洗了个澡,他的衣服显然是没法穿了,雷狮非常大方地翻出来一套套头卫衣让他将就着。裹着浴巾出来雷狮翘了个二郎腿坐在书桌前看书,安迷修竟然有些桃李长成地欣慰感,不由笑道:“今天还挺自觉。”

雷狮抬头看他一眼,似笑非笑把手里的书举起来。他低头一看,扉页上随手抄了一句很文艺的小情诗。安迷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书。

“想和你在雨天喝黄酒……”雷狮低声念了一句,又看他,“和谁?”

“没谁。”安迷修举着毛巾擦头发,“别人发给我的。”

雷狮眼神在他脸上不温不火地掠了一圈,把书一放:“不准敷衍我。我还小,不开心会死掉的。”

他很久没有这样闹过安迷修,又是整整两个月,他似乎自顾自下了个什么决定,偏执地保持距离不再接近。安迷修眨眨眼,一时竟然有种近乎受宠若惊的不正确心态,甚至结巴了一句:“没,没敷衍你,真没谁,就随便写写。”

雷狮审视般打量他一会,突然道:“我们谈谈。”

“我承认我是不甘心,才不择手段要你回来,”没给他任何心理准备,雷狮坦然道,“可能那时的确没那么喜欢你,如果你真答应我,很快就会后悔的。”

安迷修有点被他的直白惊到,挠挠鼻尖:“呃……谢谢?”

雷狮盯着他原地转了两圈,抱着毛巾走近来在身边坐下,不由自主弯了弯嘴角,接着道:“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如果再放你走,我一定会后悔。”

“……”

安迷修在他身边坐了一半下来的屁股停在半空中,沉默两秒,挪过三十公分重新落下。和雷狮一人占了床的一头,安迷修喃喃道:“你好幼稚。”

雷狮还挺理直气壮:“我现在难道不是幼稚的年纪吗?”

“我难道不止比你大一年吗?”

雷狮笑了,轻松地向后一仰,张开的手臂正好落在安迷修身边。他一手搭着脸,从指缝中间瞧着安迷修,一手手指悄无声息地走了两步,捏住安迷修略宽的衣摆,胸口涌动着一种饱涨感。他因为这种感觉而不得不叹了口气。

“……我很喜欢你。”

安迷修垂下头来和他对视,穿着他的衣服,发梢还闪动着水光。按理说他那点心血来潮的喜欢早该在这样几次三番的不领情中再衰三竭了,可此时他看着那双眼睛,还是忍不住的想这样说。

没有理由,不知道为什么,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像是被蛊惑了,安迷修一瞬不瞬地同他对视好一会,半晌才回过神来,咳了一声迅速移开视线:“多大的人说什么很喜欢…不懂装懂,排队上厕所。”

“哪里来的老头子。”雷狮回嘴,“你懂,你什么都懂,你是114号码百事通。”

安迷修也笑了,低头看了一眼那只牢牢揪住自己衣摆的手,冲着他眯起眼睛:“暗示?”

“是明示。”

雷狮心里有了底,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手指顺着安迷修的衣服向上爬,嘴里毫不让步,“你要不给,接下来我就该明抢了。”

那只手爬呀爬,终于摸索着找到它想要的,紧紧地握住了。





End





原本是很久前写来想送给一位对我意义很特殊的画手老师,但之前因为一些事老师删号退圈了,没来得及表达过感谢。希望即使选择离开的太太也能开开心心的,事事顺利w

大家都要及时珍惜喜欢的老师们啊!(痛心疾首

(十月偷偷补充:我找到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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