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雪月不肯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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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4号谣传

非典型学趴,今天安迷修向雷狮表白了吗

严格说来应该是片段灭文



344号谣传

 

 

两个月前的校园大道上问一个人“安迷修是谁”,并不一定是谁都能够答上来。然而两个月后的今天无论逮住一个谁,大概他都能够迅速做恍然大悟状:

“哦,对雷狮情根深种情深意切非卿不娶非卿不嫁那个?”

安迷修不是没想象过在大学里因为某些原因一鸣惊人走上人生巅峰获得无数小姐姐青眼,然而他万万没想到,也着实不愿意以这种方式突然成名。

然而谣言如果真的能够轻易止于智者,历史上也就不会流传下来那么多的冤假错案了。

 

雷狮同学以校门为背景的某张侧脸照被吹成本院颜值峰顶在校园网广为流传的时候,山顶洞人安迷修还在突袭的开学小论文里徜徉不知归处。雷狮同学在新生欢迎会上一曲电吉他一战成名博取万众芳心,安迷修终于后知后觉听说了这么一号人物。谁成想,再下一次见着这个名字,他安迷修就已经被彻底捆绑在了这俩字儿上。

后知后觉的安迷修就是在某天清晨的食堂突然得知自己喜欢雷狮的。

举着牛奶的安迷修想:我怎么不知道这回事。

 

彼时安迷修正和要求带早餐的舍友通着电话听他点餐,在对方沉默思考的间隙里突然从身后一个小姐姐的发言里听见自己的名字。

他下意识留意了一下,心下那一丝出现在学妹谈资里的惊喜还没有散去,后文就直接把他镇在原地。

“安迷修?喔喔,就是那个据说喜欢雷狮的学长吗?”

“是啊是啊,听我一个学姐说想得茶饭不思呢。”

安迷修:?

学妹们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话题本尊距离自己不过两米,抛下一个惊天炸弹后说说笑笑地走了。安迷修花了两分钟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镇定地走到一边对着电话:“等一等,在下有一个问题。”

“你说。”

“我喜欢雷狮?”

“……”

对方挂掉了电话。

安迷修举着手机迷茫地想,怎么就挂掉了,他其实还有一个问题。

雷狮是谁来着?

 

后来想想,他问出的这个问题,极有可能在这场风波中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除却填志愿一时冲动报考了这么个年年似高考的专业以外,这大概算得上他最近两年来做过最不经大脑的事。因为这通电话再传回给他本人的结果已经变成了:安迷修喜欢雷狮,喜欢到终于忍不住向室友咨询起了情感问题。

 

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安迷修深深被谣言传播的速度和离谱程度shock到,终于在宿舍逮住疑似谣传源头的舍友,对方举双手大叫冤枉:“我最开始也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

安迷修头疼地抓住了重点:“最开始?”

“是啊,”舍友迅速出卖情报,“这学期开始你不是有一阵深居简出的日子么,突然有一天大家开始传说你是为情所困,再后来不是正好转院来那个雷狮突然火了一把吗,我估摸着就是这么炒起来的。”

什么叫拉郎配。

这就叫拉郎配。

安迷修:“……我那不是忙着写论文么。”

“正好,雷狮不是今年转来的吗,开学前三天两头的往你那导师那儿赶,我不信你真没留意过他。”舍友说着摸了摸下巴,“哎,说不准你俩其实双箭头呢。”

安迷修:……

不好意思,真没有。

为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舍友正义凛然地带上安迷修就直奔午高峰的第一食堂,誓要让他感受一下青春的荷尔蒙。这一去不得了,理科生安迷修可算是切身体会了什么叫人民群众是历史的主体和创造者。在食堂这么个谣言发酵的终极场所,只一顿饭的功夫安迷修就听来了三个版本关于他和雷狮是如何相遇、相知到相恋的全过程。这个专业什么时候开始盛产编剧了?也怪他开学花了半个月泡在论文里死磕没什么机会亲自上食堂,不然说不定还能赶在谣言的种子萌芽前把它扼杀在摇篮里。

可惜现在已经晚了。

安迷修在舍友“我说什么来着”的注视下,听着连他本人都认不出来也能兴致勃勃大谈“雷狮安迷修禁忌虐恋”的学妹深情演讲,强颜欢笑。

现在他可能是全院最后一个知道安迷修对雷狮爱得深沉的人了。

 

但其实这时自认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安迷修还并没有把这个谣言放在心上。真正让他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是两周后的社团招新会。

关于雷狮这个人他算是早有耳闻,典型的栓不住的野狼,从不甘心被束在一片天底下。考进来读的一个专业,读了一年觉得没意思(原话),谁也劝不住说转就硬是转了专业挑战自我。也有人说他是在原系搞了事,都是传言,传言害人。总之安迷修对他的印象定位在勇考这个令人智熄专业的壮士,真没想过会和他扯上关系。

谁知道现实莫名其妙打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告诉他什么叫做缘分来了推都推不掉。

大一的时候安迷修被骗进了男女比例1:9的礼仪社,直接导致每年的招新他都不得不作为唯一的顶梁柱出现在现场,卖颜卖笑卖苦力。今年还要再特殊一点,继被八个小姐姐打听情感状态后他算是回过神来。

风头浪尖上的绯闻主角突然出现,没有被扒皮都算好了。

社长得知这么一个情况简直拍手称快,“好啊,这可不是多一个活招牌么,你可别想跑,今年新人少于五十个为你是问。”

安迷修:……

于是他在坐在摊前回答“我就是那个安迷修没错”和在面前竖起“我是安迷修我喜欢雷狮”的名牌之间,忍辱负重地选择了前者。

这直接刷新了他二十年来自我介绍次数的纪录。

一开始他还会挣扎“你好,我是安迷修,不好意思,我真的不喜欢雷狮,我其实和他不太熟”,随着次数的增多逐渐变成了:

“我是安迷修,但我和雷狮不大熟,暗恋大概是误会,不好意思。”

“我是安迷修,不好意思,在下真的和雷狮不熟。”

“我是安迷修,不是喜欢雷狮那个。”

更过分的是,即使他这样解释了,还有姑娘接着问:“那是哪个安迷修呀?”

安迷修的确乐于同可爱的小姐姐交谈,但可以的话,他想要换一个话题。

 

最后安迷修认了。

喜欢就喜欢吧,你们高兴就好,谣言而已也不会真的怎样。

他在内心对那位无辜的雷狮同学表达了歉意,并同时产生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感。莫名其妙和一个素不相识的同性绑定,搁谁谁不憋屈呢。

临近午饭时间,会场的人群终于逐渐减少,安迷修松了口气,收拾报名表数了数,心说还差一位达到指标,恍惚觉得自己像个卖保险的。正当他铺上桌布准备开溜时,突然又有人招呼:“你好,你是安迷修?”

男声!能够拉这位入伙他就不是一个人了!安迷修迅速把写有职位和名字的名牌往桌上一杵,露出一个官方的标准微笑:“是的,同学你好,对礼仪社感兴趣吗?”

然而对方沉默了。安迷修一抬头,对面四个人神色各异地投来凝视,视线齐刷刷地聚焦在他手里的名牌上。为首的人挑了挑眉:“久闻大名,想不到真的就这么喜欢我啊。”

安迷修盯着对方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缓缓转过手上的名牌。

 

“副社长 (小字)暗恋雷狮的(小字)安迷修”

 

“………………”

他没想到这个社长真的干得出。

 

 

“听说你终于跟雷狮表白了哈。”艾比啪啪鼓起掌,“恭喜!99!”

“艾比小姐您就不要打趣我了……”安迷修一个头两个大,“真没有。”

“还没有?”艾比大眼睛一眨,竖起手指道,“我前两天在网上看到一个表白套路,成语接龙会吗?”

安迷修下意识啊了一声。

“这样,你就跟他出名公巨卿,正常人都会接卿卿我我吧,然后接下来你知道的。”艾比朝他挤挤眼睛。

安迷修:“……啊?”

“接着就表白说我喜欢你啊!笨!”

安迷修还没回过神来,埃米在一边小声发言:“如果他接卿本佳人呢……”

艾比一愣,抬手拍了一下弟弟后脑勺:“雷狮像是会说这种词的人吗!就,就算他真不按套路来,你也可以…人,人家喜欢你啊!”

安迷修:…………

安迷修小声发言:“……抱歉,和雷狮成语接龙?”

艾比一拍手:“说得也是,那你自己想呗,总会有好办法的!加油!你一定可以成功!”

彻底被少女圈套绕进去的安迷修就这个问题深入思考了五分钟,突然后知后觉回过神来,不是,他什么时候说过要跟雷狮表白了?

然而事实上谣言这种事从来不是当事人可以说了算的,尤其是安迷修这种不大擅长拒绝女生的人。当全世界都想当助攻时,没有什么人是撮合不起来的,就算你本人还摸不着头脑。

喜闻乐见的人民群众在得知“安迷修还没有和雷狮表白”后,迅速又组织起轰轰烈烈的红娘大会。局势变化之迅疾,简直防不胜防。安迷修被拉到运动场上还真的以为只是社团活动,然而看到雷狮的那一秒,他就明白了。

凯莉捅了他一肘子:“喏,你姘头。”

安迷修保持沉默。经过这半个月以来的经验积累,他清楚这时候说什么都会被解读成爱你在心口难开。雷狮在球场上掌球运得手下生风,平心而论,雷狮个子高长得帅,打起球来的确很有魅力。但安迷修看着内心毫无波动。

耳边时时响着对“他这位姘头先生”的赞扬,任谁也不会心情非常愉悦的。

在女生们兴奋的叽叽喳喳之下,雷狮一伙终于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雷狮把球向后一抛,扯起宽大的运动衫擦了一下,朝这边扬了扬下巴。

安迷修努力忽视女生们“安迷修他跟你打招呼了!”一类的大声感叹,扯着嘴角僵硬地扯出一个尬笑。雷狮很快大步走过来,上下瞟了他一眼,短促地笑了一声:“这不是我的忠实爱慕者么,安迷修。”

好歹被强行撮合小两个月了,安迷修已经清楚了解了对方究竟是个怎样的坏胚子,此时就装作没听见,只盼着激动的小姑娘们赶紧满意放行。社长果断挺身而出:“之前说那个联谊,今晚你们会来的吧?”

他那帮兄弟们也过来了,雷狮回头看了一眼,耸耸肩:“来,怎么不来。”

“反正现在还早,我们来点别的活动助兴呗。”社长跃跃欲试,左右看了看,“来打羽毛球吧,怎么样?”

雷狮还没发话,他那边佩利已经叫起来:“来啊!我们几个人有什么意思!”

 

两个女生说不会玩坐在一边看戏,剩下六个人分了两组,轮流下场,三个球一轮,为增添趣味性,下场的站中间当网。不大擅长球类运动的安迷修频频下场,常驻场中做靶子。雷狮这个人心眼非常坏,不仅对上他下手格外狠,就连他站在中间也爱瞅着他发球,看他一米七的大个子扎着马步还要躲他的攻击。安迷修有气都无处发,因为对方会无辜地耸着肩说:“我怎么会针对你呢,你可是这么喜欢我。”

安迷修笑不出来。

打了两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姑娘们又开始起哄双打,安迷修自然被和雷狮分在一组。奈何他俩默契实在有够差,不是安迷修接不着球就是雷狮心不在焉,打着打着差不多滚成一团。社长一看这样不行,又发话:“我以前听说夫妻不能打配合,打配合容易吵架。”然后把他俩分开打对手。

雷狮真的毫不带手下留情的,打得他落花流水,最后笑着放话:“就这么不舍得对我下手吗,安迷修。”

安迷修忍不住了。

被里外折腾得心力交瘁的安迷修于是终于在饭前和雷狮打了一架。

出了一口恶气,身心舒畅。

开胃。

 

于是后来他变成了“对雷狮情根深种情深意切非卿不娶非卿不嫁最后因爱生恨那个”安迷修。

 

“所以说,你本来是认识我的……?”

雷狮耸肩:“不然逗你好玩吗,原来你这个傻子真的没想起来。”

我看你是逗得挺好玩…安迷修把书盖在桌上,沉默片刻,终于小声怒道:“你居然就是那个混蛋恶 党!”

这事儿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安迷修还上幼儿园,雷狮小朋友刚脱下开裆裤的时候。

事情的起因和结尾是一岁半的小朋友暴打了两岁多的小朋友。

安迷修打小就是很乖的小朋友,不和其他小朋友吵架,懂谦让讲礼貌,把孔融让梨的小故事牢记心间。而雷狮小朋友从小就是个小坏蛋,遇见弱的就要踩,看不顺眼就欺负。而安迷修小朋友乖乖的笑脸看上去太好欺负了,于是雷狮小朋友顺应内心的号召,毫不留情地欺负了安迷修小朋友。

虽说后来嚣张的雷狮小朋友没多久就搬离了当时的住所,但这件事在安迷修二十年的生涯里的确是浓墨重彩的一笔,这成了后来鼓励安迷修苦练格斗技巧的直接推动力。不仅要自卫,他还要伸张正义。

时隔多年,看着这个年幼时期给自己带来极大阴影,大学时期又带来极大风评迫害的小坏蛋,安迷修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摆了一道。究竟是为什么隔着十几年光阴,最终都要栽到同一个人手里?

这也太冤了点吧。

 

安迷修在黑暗里大汗淋漓地睁开眼。

梦里他火热地绕操场狂奔二十圈,梦外两只火热的手紧紧扒在他身上,鸠占鹊巢的罪魁祸首睡得舒坦,热得他呼吸困难。

安迷修忍了一下,对方滚热的吐息还均匀地喷洒在他肩头,他后背不停冒汗——这家伙也太烫了一点吧!

憋了半天,安迷修忍无可忍地掀开被子坐起身。雷狮手顺着他的动作滑到他腰间,安迷修毫不留情地给他拿开了:“放开,你火体吗,好热。”

雷狮再次黏上来,抱着他打了个哈欠:“不放,睡觉。”

安迷修强调:“好热。”

“睡觉。”

“……”

这个家伙能理所当然挤上他的床真的只能怪他一时心软,信了他的邪。嚣张跋扈的人装起可怜来真不是盖的,连“安迷修哥哥”都出来了,可以说是犯规了。不过他确实烧得有点厉害,上来找他的时候脸上都泛着红。说起来体质好的人病起来的确格外严重,雷狮向来又不是擅长照顾自己的人,安迷修也就真的收留了他。

看到没有,对敌人的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安迷修对自己说。

两人认亲后的确如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越走越近,但真实情况是他俩成了关系十分微妙的朋友。微妙在于这么一层暧昧的关系和水火不容的性格,但要说起来,有时想想,和这么个恶党相处其实还算得上舒坦。

 

 

于是雷狮玩笑般说起“不如我俩真凑一凑得了,反正你这么喜欢我”的时候,安迷修义正辞严、非常正经地说:“你明知道的,我真不喜欢你,都是谣言。”

雷狮和他对视两分钟,看得安迷修都开始不自在起来,浑身发毛地问:“不好意思,我说错什么了?”

花了两周各种试探的雷狮这才终于真的确信了对方没有在玩欲擒故纵什么的那一套,心里的怒气值顿时爆表,黑下脸来转头就走。偏偏安迷修还闹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脑内始终停留在“雷狮最近怪怪的”,想也没想冲上去一把抓住他衣角:“等等,你怎么了?”

安迷修手劲儿又大人又固执,好像他再走一步就能给他把衣服都撕烂。雷狮简直都要气笑,转过来盯着他:“你说怎么了。”

安迷修想了一下,他也不是傻子,雷狮的想法简直赤裸裸写在眼睛里,烧得他坐立不安。再一结合最近的异常,安迷修内心一拍大腿,心说不是吧。

到底是谣言还是预言?

这种想法一冒头立即就像春天的野草生根发芽,再一看对方表情,安迷修顿时觉得自己好像伤害了一个压根谈不上纯情的少男心。雷狮被他千变万化的眼神看得一身鸡皮,就是有气也发不出来了,扯了扯嘴角道:“你也别愧疚,真觉得过意不去床上一炮泯恩仇。”

他只是随口一提,没成想安迷修真的考虑了他的提议。

 

于是安迷修直到被拐上床还在思考,他一个好好的直男,究竟是怎么被一个谣传掰弯的?

 

 

 

谣言这种东西,还不是传着传着就弄假成真了?

“今日校园头条:本院最热cp尘埃落定,本台记者为您报导。让我们在这里祝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END


貌似烂尾还OOC惹(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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